听清风兮夜无眠

evanstan&stucky🌸

桃和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两个男人🌿

我的名字叫路北🍂

【evanstan】ins story(21~25)

“关于社交平台,隐秘与公开,发泄,治愈以及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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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0.

21.

黑黢黢的大厅里亮起了第一盏灯。

 

人多,呼出的水汽蒸腾上来,萦绕在狭窄的光路旁,影影绰绰地浮动着。紧接着,大厅中央的吊灯亮起了,橘黄色的灯光透过水晶质地的灯罩流淌到地面上,亲吻着男孩女孩们的足跟。

 

乐队跟着就位了。台下的孩子们推推搡搡地向台上看着,看那吉他手轻轻一扫弦,看那鼓手手腕一震。音乐声响起,漂亮女孩们拎起了礼服层层叠叠的厚重裙摆;一串又一串的笑声洒落在舞厅里,出笼的金丝雀们轻盈欢快地奔向了各自的意中人。

 

而他——他困惑地、手足无措地、踉踉跄跄地后退着。

 

落单的少男少女们试着去挽他的手,细瘦柔软的胳膊像水草一样缠住他,让他脱不开身。道歉、回绝、一迭声的敬语,喧闹之下那些孩子对这一切置若罔闻;推拒间,他悉心准备的袖扣从雪白的布料上脱落了,扣底的银针锋利的很,轻易便剐破了一个男孩的指尖。

 

指尖的主人倒抽了一口冷气,松了手,脱身离去了。心仪他的人们犹疑地面面相觑着,片刻后也都三两成群地散去了。他们有他们的狂欢,而跳舞这件事从未说过是非谁不可的;之于不情不愿的陌生人,只能晾在一旁了。

 

他被放弃——或者说释放。他得空喘息了。

 

这是个属于奥斯陆大学学生的舞池。格格不入的他是一尾将要溺死在海中的淡水鱼,背抵着镌刻着校徽的、隔绝了外界风风雨雨的百年实木门。

 

直到……直到她出现。

 

不是懵懂的女孩,也不是羞涩的男孩。

 

是个笑意盈盈的、鬈曲的短发垂在肩头的、眼神明亮的女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之前那个往你背包里塞请柬的那个小混蛋——也是这群学生的交谊舞老师。想不到你真的会来,是平时过得太无聊了么?”她蹦蹦跳跳地凑上前来,大喇喇地伸出了右手,又摘下帽子扣在胸前有模有样地欠了欠身。

 

“不说这些……先生,你会跳舞么?”

 

22.

“Chris,把手搭在她的腰上。胳膊抬起来,显得生涩一点——对,就是这样。”

 

摄影机从远景拉至近景,几乎要贴到男女主角的脸上了。Chris绷紧了脸上的肌肉,翕动着嘴唇……就好像他真的很紧张,却要努力地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似的。

 

女人贴着他,游刃有余地牵引着他舞动。摄影机退得远了些,隐匿到了人群里,像只偷偷摸摸的小尾巴一样追随着他们。

 

于是他们旋转,不停歇地旋转。蓬松的裙摆像盛夏的玫瑰一般张开了花瓣,露出了女人笔直的小腿和尖细的鞋跟。渐渐的,扑在他颈边的呼吸乱了拍子;他缓下了步子去适应姑娘的节奏,不动声色地。

 

他们是自我放逐的流浪者与风华正茂的舞蹈老师。前些日子海边漫步时,有过一次不大愉快的初见;那是一个平铺直叙的短镜头,简简单单的一条便通过了。舞池才是这个故事开始的地方……这个披着滑稽外皮的,丑陋爱情故事。

 

Chris低垂着眼帘,把自己浸没在那种迟疑又恍惚的情绪里。钝感的土壤里生出了幼芽,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生怕北欧的寒风一刮,它就夭折了。

 

“你该看我。”女人轻声咕哝,有些迷惘又有些委屈。她入戏了。

 

“我在看你。”Chris背对着镜头,安抚似的回应道。他定定地望进那双灰绿色的,在灯光下闪闪烁烁、捉摸不透的瞳孔。他真的在看她,真的。

 

她好像转得晕了,也多少有些累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眨了几下,声音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荡。

 

“不对,你看到了谁?你在看谁?”

 

他不露痕迹地蹙了蹙眉心。

 

“Viveka,别胡说。”

 

23.

“Cut!”

 

就好像八音盒断了电,这场刻意为之的舞会戛然而止。

 

Chris松开手,在女主演和自己之间腾出了一点空间。女人微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揉着太阳穴向休息区走去了。导演低着头在自己的iPad上涂涂写写了半晌,也跟着女主演往休息区去了。

 

“……我喜欢你的即兴台词,后面我想这样改一改……”他听到导演对她这么说道,声线四平八稳的,没有半点吃惊的意思。

 

Chris摸摸额头。那双似灰非灰、似绿非绿的眸子仿佛还在他眼前一闪一闪似的。

 

他的冷汗出来了。

 

24.

Sebastian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Chace并没有彻夜守着他。客厅的桌上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压着一瓶褪黑素和一杯白开水,旁边还搁着一个连外卖单据都没撕下来的披萨。

 

他没看纸条,径直打开了披萨盒。芝士黏得到处都是,凝固成了面团一样又韧又冷的玩意儿;培根陷在饼底里,蔫头耷脑地打着卷儿。一日没吃东西了,他饿的发晕,也不管什么隔夜不隔夜的了,不由分说便拿起一块囫囵往嘴里塞。嚼两下,一杯凉水灌下肚,横竖没尝出半点滋味来。

 

褪黑素他暂时还不需要,旅途太累,几个小时的时差一晃神就被睡没了。纸条上写了些妈妈式的唠叨,他浏览了一遍,顺手拿了一卷胶带缠在褪黑素的药瓶身上,一齐收进了医药箱。在提升生活质量这方面,Chace总是比他用心得多;为他准备的东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手机扣在沙发上,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他摁了两下开关,不亮,只能没奈何地叹了口气,转去门廊拖拖沓沓地拆他的行李箱。

 

当然了,他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记的很清楚。疲惫、混乱、莽撞……透支的人总是脆弱,行为举止恍若醉酒。好了,现在酒醒透了,他不想面对了。

 

对助理、对最亲近的好兄弟使性子——令人难为情,或许他应该给自己的年龄打个对折。再对个折。而这甚至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毕竟对亲近的人胡言乱语并不会让事情糟糕到哪里去,一切都是有挽回余地的。

 

可他失言了,对着社交网络上的一个陌生人失言了。明星应当谨言慎行,这是个巨大的包袱;他每天背着包袱来来去去,却还是一时任性把心里话慌忙惶急地抛将出去了。愚蠢,胡来,肆意妄为,现在去教堂向神父忏悔还来得及吗?那男人能装作没看见,对此事三缄其口吗?上帝啊,他连亡羊补牢的机会都没有,话已至此,再多言语也只是越描越黑罢了。

 

他看着地上摊开的行李箱,看着和耳机缠在一起的数据线,迟疑地活动了一下脚腕。他少有逃避现实的时候,可他不安。

 

怎么说呢……做贼心虚。怀揣着秘密的人总担心事态会向着他最不期望的方向发展。

 

25.

人们说海豚是海洋中的精灵。它泳姿曼妙,肌肤光洁,身体呈现出漂亮的流线型,还带着大海般淡蓝色的光晕。

 

可精灵并不真正不属于大海。它赖以生存的,是每一次跃出水面所汲取的氧气。

 

Sebastian平日里的确是将Nick先生当作粉丝中普通的一员对待的。可他绝不愿意承认的是,夜深梦回旧日时光时,他会将这个男人发布在社交网络上的只言片语当作……某个人的替代品。

 

自私到令人难以启齿,可又那么迫不得已。

 

谨小慎微的公关不允许他的手机里保有有任何暧昧的证据。这份过去像一张写满了字的便签纸,却又被涂改液抹去了所有浪漫的痕迹。他作出单身汉无事一身轻的样子,却始终怀揣着一份无所终又无法消解的感情度日。咀嚼回忆里储存着的那些破碎的、模糊的、无法定义的故事,只能让这些无处堆放的心思在胸腔里狼奔豕突,凝结出血块来。

 

他需要排解。就像他需要呼吸。

 

他从那些絮絮叨叨的日常里、从那些黯淡无光的埋怨里、从那些准备精心的影评里读出了Chris的影子。相似的性格、相似的语气、相似的举止和相似的思维模式。怪他先入为主,生生从这些碎片般的信息里塑造出了一个素昧平生却与Chris并无二致的人物模型;再听他小心翼翼地向自己表达好感,对他的特别关注便多出了一些不可言说的意思。

 

他知道这个幻梦很容易崩塌的——Chris是Chris,Nick是Nick。早晚的事,就像人们总有一天会意识到他们顶礼膜拜的神明是毫无生机的大理石雕琢而成的。

 

他没握稳手里的锤子,砸碎了神像,却还在不知所谓地对着神像祈祷,祈祷它不要现出自己石头做的心。

 

他觉得这是他的不对。他理应不安,理应愧疚的。

 

……或许吧。大概是。

 

手机的指示灯闪烁起来,显示正在充电中。他摁着开机键,注视着屏幕一点一点变得更亮,直到开机画面消失了才松手。

 

新消息一个个地蹦出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私事,他耐心地一一回复了,报复式地在每句话的末尾加上了一长条emoji。

 

最后他点开ins,看也不看就把那个对话框给删除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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