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风兮夜无眠

【evanstan】ins story（30~33）

“关于社交平台，隐秘与公开，发泄，治愈以及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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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9.

30.

“聊一聊？”见Sebastian慢腾腾地站起了身，Scarlett向着人群逐渐稀少的方向微微地倾斜了酒杯。澄明的液体在旋转灯骤然洒落的灯光下一闪，亮得有些恼人。

 

Shortland看着他们，含着耐人寻味的笑容退开了，不动声色地融入到了那片吵嚷之中。Sebastian注意到Scarlett避开了她的目光——不够礼貌、不合情理地。

 

“好的。”他含混而又迷惑地应着，同时回敬给了Shortland一个不明所以的微笑。女人探究地注视着他们，抿起了嘴唇。重金属音乐敲打着人们的鼓膜，漂亮的年轻人欢喜地贴在一起跳舞；而Scarlett拽过他的袖子，径直向空无一人的吧台方向去了……他的靴底犹犹豫豫地咬合着地板，发出了难听的摩擦声。 

 

“我知道你不会开些过分的玩笑，但我想你暗示了她什么？”Sebastian把脸转向Scarlett，用确信的口吻低声责怪道。这并不太令人愉快。他相当熟悉那种有些暧昧的眼神。

 

Scarlett无奈而又不置可否地瞥了他一眼。

 

“她的好奇心很重，我不得不向她说明我是来找你打听些关于你所认识的男孩的事……不过放心，一会儿回去我会想好借口和她说清楚的。”

 

Sebastian皱了皱鼻子，有些惊异地轻轻吸气。他所熟悉的年轻女孩中有不少会向他倾吐自己的秘密，鉴于她们的情感是如此丰沛，而他在媒体面前又一向缄默——可是Scarlett？

 

这不是Scarlett想说的。

 

“用一个误会换一次单独谈话不被质询的机会，是不是有些不够划算？”他试探着问。

 

Scarlett歪歪头，抿了一口鸡尾酒。吧台边有一个小门，她熟稔地推门进了，从早就备在那儿的铜制器皿中舀了一勺融化的热黄油。

 

“我并没有说谎，只是的确不方便和她说明。严格来说这些都是你的私事。你可以责怪我的多管闲事，我为此感到抱歉——”

 

“——可是Sebastian；我想我们是朋友，还有Chris，我们是朋友。你们一直这样低落，我是真的很为你们担心；或许你们该认真谈一谈，甚至找个和不相干的人倾倒一下都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真的不能。”

 

“……嘿。你在听么？”

 

31.

这里四下无人。 

 

是熟客提前打招呼清了场么？还是闲杂人等都很有默契，纷纷退避了？怎么，连一个擦着杯子的酒保都没有，你说这像话么？

 

Sebastian不在乎，也懒得去想这显而易见的事实。Scarlett的面谈计划显然蓄谋已久，而他只想转身就走。

 

再一次地，他后悔于前些日子自己毫无顾忌的失言与醉酒。……不，他对于Scarlett知晓他的秘密并不是那么介意，毕竟她是一个如此值得尊敬的、值得信任的、立场也正巧微妙地矗立于他俩之间的女性；她聪慧、敏感、体贴、热心，很多情绪都能够轻易察觉，由此也总能寻到问题的源头，或者拎起拖延着让问题得不到解决的铅坠……

 

可他几乎有些习惯于逃避、习惯于旁人心怀怜悯的避而不谈了。这般毫不体贴的单刀直入，他要怎么去接受呢？

 

他没下过决心，更罔论于说出口。对，他不愿意去想，他知道这不是斩断就是低头。

 

-可是好不容易有人给你一次机会了，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这次错过或许会含混不清一辈子呢

-毕竟你们都是懦夫

-……

 

……Chris不是懦夫。Sebastian对着耳边的叫嚣声微弱地抗议着。是我的错……或许吧。我作出了任何时候我都一定会作出的选择，但是怎么看都是我的错。

 

发生就是发生了。他相信重来一次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也深而不疑地相信这就是他的错。

 

没日没夜的自我放逐，无休无止的情绪漩涡。除了工作以外的大脑空间都被同一件事和为了回避这件事所做的一切填满了。咳，说多了都显得矫情，他都要痛骂自己的矫情了。如此想来，若是他真要像个絮絮叨叨的怪老头一样一刻不停地向人宣泄心中的情绪，哪还会有人来摸着自己额头问自己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呢？谁受得了呢，谁又有义务要受着呢？早就一脸嫌恶地四下奔逃去了。

 

……无聊，无趣，无意义。

 

极端的厌倦突然压了上来。像是漆黑粘稠的沥青一样覆盖了整颗心脏，然后悄无声息地凝固了。

 

他默默地推门进去和Scarlett站在了一起。笨重的、载满名贵又美丽的液体的木柜悬吊在天花板上；他踮起脚尖，不甚客气地取出了一支酒，注进了身边人递来的杯里。

 

32.

“怎么说呢……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

 

的确没什么可说——这么多年的故事大家都看在眼里。试镜，对戏，交友网站般循规蹈矩乏善可陈的相遇相识相熟相知。戏内的剧本是催化剂，戏外的相聚是打火机。所谓顾盼流光、眉眼生情，他拍拍我的肩，我就一不留神陷了进去，而后不分人戏，不知今夕何夕。

 

上天知道Bucky有多么爱Steve，可我想我对Chris的爱也逊色不到哪儿去。有些夸大了，毕竟我们并没有经历过那些生死离别；但是十年呢，说不清有多少风风雨雨。他总在那里，我总在那里。我们都一样容易受伤，不论是身体上还是情感上，我们为对方疗伤……还有谁能一直陪着你呢？还有谁能一直笃定地陪着你呢？

 

想想看，合约不也是一种形式的契约书么？给那几张薄纸签字的时候，就好像我们已经按着圣经宣誓了。

 

他爱我，他当然也爱我……我察觉得到。他爱我。他看我的时候，他给我递来各种奇怪又可爱的小玩意讨好我的时候……他很可爱。他爱我。虽然我总是不敢确定是哪种爱我。他太小心翼翼了，表面上看他不比那些天生与人亲昵的同事依赖我更多。

 

我想我无法确定他对我的爱是因为我花了太长时间才确定我对他的爱。是那种充斥着性吸引力的爱，是那种激烈过、但沉寂下来后还能够绵延不绝的爱。是那种失去维系之后也没办法熄灭的爱。你可能对于我以前的恋爱有所了解，我太容易陷入那种、那种基于角色的crush了……我需要十二万分的努力才能将这种感情和我自己的爱情区分开。我曾经没办法做到，我没条件。现在我做到了，悲哀地。

 

对，我承认……我想他，在我失去他后。那句台词怎么说的来着？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爱他的？

-在我失去他之后。

 

发生了很多事，在我的脑子里。仅仅是我的脑子里。我没有勇气打破天平，偶尔还可耻地责怪他不来打破这个天平。当然，或许在他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天平了，被困住的只有我而已……上帝啊，我真希望不是。是这样吗？会这样吗？你说他也一样低落，我不知怎的还有点窃喜。

 

你问在没在一起过？不，没有，其实没有……有点可笑。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太忙了，又太难掩人耳目了；dating的亲密程度，也只比你们明面上能看到的多那么三两分而已。

 

没有，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记忆中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中学生似的浪漫。中学生似的结局。

 

……

 

啊，你问我结局。

 

结局就是当他不再是Steve了的时候，我还是Bucky。有的东西他早就察觉了，而我还陷在Bucky里。就是说，就是……事实上，我们单独见过一次面。过程不必赘述了，总之他向我表白，而我懦弱地质疑起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不奢求你懂，其实我也是和你说着说着才刚刚明白。真的，我总是回避这个问题……我才刚刚捋清。

 

当时我是多么害怕我们只是比普通朋友更亲密的知己，多么害怕在越过那条线之后我们会后悔，会走向分道扬镳的结局。我知道他爱我，可我害怕他不“爱”我。我爱他……可那时我认为我不够“爱”他，就算我的确是。我没能正视自己的内心。何况还有现实原因，随便拉一个圈子里的人出来都能说得头头是道的现实原因。天啊，天啊。

 

如果足够爱，足够勇敢——我们终究是有路可走的。

 

可是那时……那时。

 

对不起。

 

我多想你能再坚持一下。再给我打个电话，我不敢给你打电话，怕你没办法原谅我。你那么受伤地看着我，我都不敢张开双手去抱你。

 

对不起，对不起。

 

33.

“你没做错什么；在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时，拒绝对方是非常正确、非常明智的行为。”Scarlett说着，冷静地从他手里抽出那个续了不知多少次的酒杯。他迷茫地抬头看她，指尖从杯沿滑落，软软地垂了下去。

 

他不能再在人前喝这么多了。她忧愁地想。得叫他助理来亲自把他送回去。

 

“什么时候有时间给他打个电话吧，或者留个言。他没有那么忙的，你的消息他一定会看。”她沉默了半晌，叹息着说。

 

“你想清了，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去试试吧，完结你们的未完待续。”

 

TBC